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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部歡樂的愛情喜劇片,還不算太糟,他殷勤地替她開車門、調整座椅,她婉拒了送到家門的心意,在巷口關上車門,翻找手拿包裡的手機,掉出一張汽車旅館的便條紙,憋屈整晚的心臟抽動幾下,她按下通話鍵,他平靜而沉穩的嗓音,和那晚一模一樣,彷彿他們熟識好幾個年頭的安全感。她像個小妹妹,對他滔滔不絕生活上的瑣事,他勢必察覺出異樣,仍配合演出。

 

每當她和初戀男友見面一次,她就主動打電話給他一次。偶爾他傳來簡單的問候,她想回得熱切,卻常遇客戶纏身。他就像辦公桌上的書架,靜默卻牢靠,不特別引人注目,卻不能將之棄除。

 

水晶吊燈在酒精的催化下,格外絢爛,她在學姊的婚禮喝得分外盡興,誰知道呢?她的初戀男友也在出席的賓客名單裡。他將她帶回曾經最熟悉的那張床,閃過那件圓點的天藍色洋裝,身軀已經不聽大腦使喚,他渴求地親吻她的雙唇,扣住她軟弱無力的手腕,她只看見那顆肩膀上的痣。

 

婚宴上沒什麼進食,她身著太緊的高腰窄裙。凌晨兩點四十五分,她看著冰箱上的磁鐵時鐘,熟練地找到起司條,肚子餓得睡不著,她裸著身靠在餐桌旁,沒想什麼,也不知道該想什麼。她自然地取了條浴巾,轉開熱水沖澡,頭痛劇烈,看著鏡子裡的自己,憔悴而衰老,睫毛膏暈得一塌糊塗,唇膏早已留在杯緣。她抽出幾根棉花棒,仔仔細細地卸下眼周的殘妝,再仔仔細細地堆疊上大地色眼影。

 

深夜的風好似比清晨更狂,尚未乾透的頭皮愈發刺痛,她和之前一樣見一次初戀男友,撥一通電話給他,睡意壟罩的聲音更顯磁性,她問了住址。二十三分鐘後,她在大廈大廳第二次見到他,亂翹的頭髮和邋遢的裝扮拉近了八年的距離。她抱緊他,他只是輕輕拍拍她的頭,像她每天對小吉做的那樣。

 

十一樓到了,他沒有在電梯裡親吻她,只是肩並肩安靜地等著。他替她泡了杯熱茶,遞給她吹風機,房子收拾得很整潔,除了桌上散置著大批的文件,樸實帶點溫暖的裝潢。她第一次知道他有戴眼鏡,坐在鄰座的沙發上不發一語,不過問。剛吹乾的頭髮分外柔順,她邊梳理邊和他說話,儘可能的表現得不那麼唐突。他不難猜想到她的感情生活,他也不是很介意忽近忽遠的關係,她不可能沒注意到牆壁上的婚紗照和第一次見面就戴著的婚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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