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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不知道她是怎麼度過這兩天的,但是他終於不用在上司冷言冷語後,還聽到女兒不明所以的哭泣聲;終於不用在客戶百般刁難後,還被散落的玩具刺痛腳底。他借宿在高中好朋友的家中,只覺得痛快。又能再度享受一個人自由自在的時光,他染了頭髮,煥然一新。

 

他們在餐廳的門口遇上了,她正推著孩子走來,她一眼就注意到他左手無名指的痕跡,殘存的歲月,她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婚戒。他們不打算買婚戒的,初出社會的老公和甫畢業的老婆,小孩養小孩,錢還是省起來生活比較實際。她哥哥很是心疼,買了一對簡單的婚戒,當做女兒滿月的禮物。雖然她知道他並不特別歡喜,但是還是對著哥哥說了聲謝謝,並替她套上。她很是感動,她知道他只是還在學習如何撐起一個家,就像她一樣,她總是想著等女兒上幼兒園,她就要去工作,分擔家計。雖然現在也都不需要了,她在他發現之前,將婚戒褪下,收進口袋裡。

 

他們還沒有和雙方的父母提起他們的決定,今天是婆婆的六十歲大壽,她不想掃興。大嫂從後方勾起她的手,和她閒話家常一番,她不曾擅長面對這種場合,每次她總希望他能幫幫她,但他總是自顧自地拚酒。

 

這兩天她在他們曾經的家中,不停思考著。她不是不能理解走到這般田地的原因──經濟壓力太大了、一切來得太快了、他們太年輕了,各種理由她都能明白,唯一不明白的是為什麼他選擇放棄,而不是再堅持看看。

 

第一次,他帶著酒氣和她說:「我不愛妳了,妳這個賤女人。」她不是沒有受傷,但她知道他醉了。第二次,他看著晚餐悠悠地說出:「我累了,妳不累嗎?」她盡可能掩飾自己的心慌,天真地回答:「有你,我就不累啊!」她在心裡下定決心要成為老公最堅強的後盾,努力在他回家前準備好飯菜,雖然他常常突然地不回家吃晚餐。不知道第幾次,他在女兒睡著後,拿出簽好字的離婚協議書給她說:「給妳……」她根本不想想,但還是想了好幾個禮拜,其中被迫面對了好幾次,直到自尊無法吞忍的地步,她默默地簽了字,含著淚。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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