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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不清楚我確切誕生的感覺,但是我知道我開始一趟一去不復返的旅程。這個世界很濕潤、稍微有點混濁,我在碰撞中漸漸甦醒。隔壁的看起來有點乾癟,不像我一樣水潤,我好奇地與他談話想理解這個世界,他悠悠地說:「我們只有120天的壽命,卻不能選擇自己想去的地方。」,然後靜靜地繼續隨波逐流,「你知道我已經出生幾天了嗎?」我問,「你會問這個問題,我想是三天以內的年輕孩子啊!」他被帶到另一條岔路,我無法拉住他。

 

我陸續問了追上的或被趕上的隔壁份子,卻沒能理解這個世界的任一面貌,恐懼感漸漸超過好奇感,尤其當我看到一些同類沒能通過閘口,碎成片段,甚至來不及出聲。我想起120天壽命的詛咒,但我卻不理解一天該如何計算,也不確定已經活了幾天。偶爾感覺沉重一些,膚色也好似鮮紅一點;有時又感覺輕盈了一些,膚色也好似暗沉一點,我以這無所根據的循環做為一日的標準。

 

漸漸地我不再害怕,雖然仍然搞不懂我之於這個世界的意義,但我開始享受這流動的感覺,和身邊的人簡短地閒聊,然後再次分離。120天壽命也許是一種祝福,至少我能預見終將結束的未來,好好把握不再畏懼。還是很遺憾不能看看更多不同的風景,但也許這世界就是單純地很濕潤又稍微有點混濁罷了。

 

「你知道我要去哪裡嗎?」擦肩而過的孩子問我,他看起來很新鮮不像我。我看著他笑了,「孩子啊,就算我告訴你你將面對的每一日,你未走過便無法體會,我們的生命也許不算長,但千萬別忙著擔憂而任時光流逝了。」我還沒聽見他的回覆,他已遠離。下一個關口,我破碎裂片但不感覺疼痛,這晦暗潮濕的世界繼續前進,挾著我漸漸淡去的意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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